一百零三 第二次关中之战

当闻人恭（文念）将刘原（雅叔）的次子刘狝（秋田）已经到达尚桑的消息告诉赵策后。赵策（子元）喜上眉梢，平静的外表下缺是内心的狂喜。随后他再也控制不住，激动得奔走呼喊，不知如何表达才好。他又失眠了好几夜，总算是平抚了无比激动的情绪。然后把这个消息当作秘密保守起来。在他看来，好消息太多就容易让人懈怠。士兵懈怠就会有性命危险。将帅懈怠全军和国家就会有危险。所以此时，虞军正在黄河沿岸、潼关及武关附近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对崇国的全面进攻。

作为赵策的对手，黄权正在筹划着。他对率军平安返回的扬武将军文飏（元甫）进行了表彰，并暗示将择日迁升。但对皇甫和（中云）则一句带过，漠不关心。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文飏（元甫）本打算在作战会议上为皇甫和请功，没想到他在会议上听到了骇人听闻的计划：“虽然国家蒙难，但我们仍掌控着关中，古时秦国就是从这里一步步强大，最后一统天下，我们当然也可以。何况我们还掌控着河西、武威、张掖、酒泉、敦煌以及西域长史府。全力以赴守卫钜京，贼兵未必能胜。”“当务之急是请陛下移驾金城以免受战火惊扰。”“如今国家危难，人人都有义务为驱除外敌捐献自己的力量。所以十二岁以上的民众，不论男女，都应该积极参与抵抗敌人的战斗。”“蜀地丢失，恐怕我军当中的巴蜀士兵会思念家乡，拖累全军士气。不如让他们去修建城墙，由新兵弥补。”“黄河以西的民众都应该自愿响应我们的号召，内迁至钜京，并且不给敌人留下任何财物，即便是水井、马路也应该悉数破坏。违命者一律按通敌叛国处罪。”“事实上，我们只需要‘征缴’粮食，应以防止落入敌手的名义毁坏田野、道路、水井、住宅等等这些生活设施就可以迫使那里的居民向钜京搬迁。到时在让我们的人宣称这都是虞国进犯所导致，用不了半年，民智就会转变为我所用，他们就会转而仇恨敌国。只要我们始终掌控着民智，三个月甚至更短，我们就又有一支数十万的大军。”“陛下不如隆重祭祀社稷。这样人们便可知道您为天下苍生祈福的美德。”

文飏看着这些将领、智囊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些计策大多都是有违天理的毒计。但他只是在会后才私下对黄权说：“陛下，您真打算采用这些办法吗？这将使得关中财物全毁、人口锐减，数代也无法恢复。”

黄权告诉他：“这些都是战争的代价。”

文飏不再说话，他本想拜见陈甘（本度）请他与自己一同劝说黄权，这是他除皇甫和（中云）之外最敬重的人。但陈甘（本度）目前正行军在外。黄权也因此不再信任文飏，提升他为后将军，但实际上是让他掌管运输队。与之相反，他启用了一位更年轻、忠诚、富有激情的指挥官罗充（字仲若，原西园军董统部将，后再仓州之战中使用火计大败赵策。）拜为武卫将军接管了皇甫和（中云）的部队。此时文飏才深刻体会到皇甫和说当上了将军之后便失去快乐的含义。

黄权并不甘心局势失败，在栎阳侯朱悌（孝温）的提示下，他写信给尚在巨间的秦名嬢。（他还给赵秀写信讲和，但是使者怎么也没找到赵秀和他的部队）他在信中首先指责她的婚姻全是被赵策所逼。赵策在利用她于南匈奴和亲。天下之绝美竟下嫁给了胡虏，简直是暴殄天物。他为此感到惋惜和难过。之后话锋一转，向秦名嬢表达了自己自从离开尚桑后对秦名嬢的日夜思念。并希望同秦名嬢重归于好。

“哈哈哈哈哈哈！”秦名嬢在看过信之后发出狂笑，“中原的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她府下身面带微笑地看着送信使者，“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黄权向我摇尾乞怜的这一天。天不负我！”她仰面又得意的大笑，“这样吧，我会认真考虑，而且请您将我的礼物带给你们的陛下。您不必为如何回去担忧。我安排人送你走官道回钜京。”

使者将秦名嬢的礼物带给黄权。黄权打开一看，全是当初他在尚桑时送给秦名嬢的服饰和玉器。里面还有秦名嬢的亲笔信。秦名嬢在信中告诉黄权，这些东西她一直保留着就是打算有朝一日能够羞辱黄权，为自己所遭受的欺骗和背叛报仇。另外，如果他能够乖乖来巨间成为秦名嬢的奴仆，她会不计前嫌在赵策面前保他性命。

这让正在参加祭祀的黄权恼羞成怒，当即下令将信使做成了生祭。祭祀惊骇，他的整个祭祀过程都被惶恐包围着。祭祀完成后，他战战兢兢地告诉黄权：“上天降告，混世魔王寿限将至。”

黄权非常高兴，这就是说，赵策很可能因为旧伤复发暴毙而亡。那么敌将很可能因此退兵。中常侍桥豨（飔知）听到后便告诉黄权：“卑职听说西王母[1]掌管人间死亡，西王母住在昆仑山下的瑶池[2]，祁连山西南处有处湖泊一咸一淡并且常生异象，也许正是西王母居地。陛下可带重礼，请羌人代为参拜。或许能快速实现。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改善同羌人的关系。”

黄权接受了建议立即派人准备数万只牛马与朝拜的队伍一同西行前往金城。

此时，赵策也在黄河岸边祭祀钟严（伯土）将军。这位杰出、忠诚的将军当初正是在这里纵身自禁。黄河涛涛，滚滚东流，让他不禁想起自己离开凰仪宫之后的故人往事。史昂（威德）、王奉（世才）、钟严(伯土)、吕胜（简君）、徐范（元祖）、吴启（承高）、马李珂……熟悉的朋友、老师还有这十余年间与他们一同经历的故事，一个个都随如江河般的历史而去。但赵策对他们的情感都沉寂自己的心里。

祭祀完成后，他突然想到一个计策，于是便告诉全军，在重阳节前休兵整备。重阳节这天申时[3]全军一同进攻。

随后，赵策收到了中垒将军田云（子常）的报告。他在随郡找到了凰仪公主。公主已经被他派兵护送前往尚桑。另外他恳请赵策再给他划拨一些兵马。让他参与讨伐黄权的战斗。

赵策得知公主下落后很高兴，他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条件是，他必须带着朝廷使节前往汉中。在确定郭纯（玄清）没有其他企图后便可随意行动。

重阳节这一天，崇军将士们大都在想着如何同家人共渡节日。因为对面的虞国军营几天前就减少了守备。他们却不能回家，因此有些人便选择自己在军营中登高过节。当他们登上哨塔、山顶、楼顶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内心震撼：敌军正整齐地、源源不断地渡过河流、冲出关塞。赵策在同一时间发动了全面进攻！一时之间汾阴、蒲坂、潼关、武关全是虞军。驻守在黄河西岸的侯棱(高师)、陈甘（本度）与防守武关的罗充（仲若）同时交战。正面进攻的鲁进（曼中）被陈甘（本度）击败，没能渡过黄河。曹炎（苗升）进攻潼关不利，被侯棱(高师)击退。赵雍（宪宁）与天道教教葛真子（义世）、路睿（先徳）两位将军率领武车营、章武国兵以及天道教五行营击败罗充（仲若）攻克武关，顺利向钜京挺进。其他部队朱固（孟坚）、闻人师（敬言）、张俨（觉然）都没有遭到抵抗顺利渡河。等到陈甘北上发现朱固诸军时朱固军已经建立防御阵地。陈甘猛攻不下，而又孤军冒进，只好率军撤退。靠着临时修建的堡垒勉强维持着与虞军的对峙。但他和侯棱都知道如果不及时撤退，迟早都会被包围。

渡过黄河的虞军迅速集结南下。一路上他们的见闻令人惊骇。原野被烧毁，村落也被烧成废墟。十里之内不见一人，百里之内不存一户。城镇的入口偶尔会见到用尸体堆筑的京观。野狗正在啃食腐臭的尸体。找不到任何粮食，也不见一只牲畜。

此时黄权正率领朝廷官员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金城。在这当中，就有这些人家的数以万计的牲畜和粮食。当车队即将抵达萧关时，前方传来报告：“陛下！大事不好！贼将赵秀（子未）突然出现并袭击了萧关。请陛下立即返回。”黄权立即退回。

原来赵秀（子未）在与陈甘交手后并未一直在北方与陈甘对峙。他看到陇右的羌人、氐人、南匈奴的部族仍然对他们保持中立，因为黄权以追缴伊邪泉车党羽和关中防御的名义掠夺过他们，强迫他们前往前线。他们甚至暗地里为他们指路。所以赵秀便一路向西来到了萧关。守备萧关的是叛将孟岱（公龙）。赵秀不能攻克。但他却截获了黄权向西朝圣的牛羊车队，俘获牛羊数万。财宝数十余车。赵秀随即将一些牛羊送给了周围的各族部落。

黄权只好立即返回。孟岱（公龙）担心赵秀南下袭击前往金城的另一条交通线，便率军紧急驰援战略城市天水。只留下了一个营外加一千本地守军守卫萧关。他留下的这个营正是号称“天助”的右卫营（军中戏称屁股营）。因为孟岱的反叛，右卫营的反战情绪高涨。统领这个营的校尉私下告诉手下：“现在萧关在我们手里，如果崇军先来我们就接着守关。如果虞军再攻过来我们就开关投降。”

结果三天之后，赵秀再次进攻萧关。右卫营迅速胁迫本地守军开关献降。赵秀顺利拿下萧关。赵秀本打算继续南下直奔钜京。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身时，周围的部落就提醒他西边有一支大军正向他赶来。赵策前去侦察，沙漠里果然有一支庞大而组成杂乱的军队正在行进。这是管骆钧（天火）召来的西域各国的联军。赵策还是第一次看见背弓箭持弯刀的骆驼骑兵，随即趁敌不备发动突袭。两支军队在炎炎大漠和飞滚的黄沙中展开激战。联军战意不高，很快便溃散。但赵秀发现他们的战法如同胡人，只要不进行追击，他们在溃散之后又能重新聚集在一起。于是他立即改变策略，派使者告诉他们，自己是虞军，数百年来中原的正统。只要他们遵守和平，他们将获得数不尽的牛羊和财宝。联军大喜。赵策将从黄权那里夺来的牛羊和财宝送给了西域联军。他们在收到后高兴的返回了各自国家。

此时在东线战场，黄权打算让护军将军傅朗（巨宗）率领着一支五万人的部队前往驰援陈甘和侯棱。傅朗（巨宗）急忙劝阻：“大军出征会加重粮食消耗，目前我们在各县的义勇散兵急需粮食支援。”

黄权：“那些乡勇自愿为国赴难，他们都有面对艰苦的觉悟。”黄权拒绝了傅朗的这个建议。随即派管骆钧（天火）率军前往萧关。

在东线战场，黄权的那些乡勇如同上次一样，让虞军将士非常痛疼。他们藏在废墟里、沟渠里、山林里，日夜不停地袭扰虞军驻地、工程士兵，准确向己方报告虞军动向。

这让少数将领恼羞成怒，他们给赵策写信请求屠城以立威严。赵策急忙下令全军严禁屠戮，违者将获重刑。

赵策身边的孔真（季约）反驳道：“子元为何突然对敌人仁爱？”

赵策：“镇东将军已经攻击萧关，如果郭纯（玄清）派兵袭击天水，这就如同斩断了黄权的双臂。那时我们步步为营，慢慢将贼兵粮食耗尽，这样不就可以减少敌我伤亡了吗？时间一长，大家就会认清黄权的丑恶。”

孔真（季约）：“贼人已经被黄权迷惑，一心想与我同归于尽。只会让我军将士受苦。子元的计划虽说可行，但眼下并不是时候，估计全军都没有时间和耐心等待。他们不希望子元你放弃大好局势。”

北上归来的周喜（嘉聿）听到赵策要放缓攻势，便写信偷偷告诉给了讨逆将军张俨（觉然）。

张俨非常激动，他告诉麾下戟将营和迅雷营:“我军将士啊，我们身经百战，诸军一骑当千。凡人可以安安稳稳但默默无闻地活着，但我们都不甘平凡。我们将建功封候。即使身死也要载入史册，史海立名！永存于世！”

军士们爆发出强烈的呐喊：“追随将军！永存于世！”

于是张俨下令：“迅雷戟将两营，随我突击！”他们每人两匹马，带了十五天的食物开始向渭水以西奔驰。这条河流经钜京与潼关，现在显然已经成为了崇军的防御屏障和粮食运输主线。如果能控制住渭河，便能够左右潼关战场局势。但沿岸的城市和村庄里仍然有许多民众在负隅顽抗，所以他们便绕过那里，踏田野，跨沟壑。终于在一处防守薄弱处成功渡河。然后赶紧修筑防御工事。

此时，率领后方预备军的护军将军傅朗（巨宗）发现了张俨，于是立即下令进攻张俨。张俨的工事没有修建完毕被迫退回南岸。战线再次陷入僵持。

栾骏（长徳）、狐夔（洪威）经过长途跋涉率军出现在天水。西线主将管骆钧（天火）马上写信给黄权，告诉他西线的两条出路已经被封死，自己的兵力一次只能打通一条。但还是面临赵秀的威胁。请黄权在派人夺回萧关。

黄权便派自己的堂弟余嵩（高徳）率军前往萧关。但他的心中却产生了不满。管骆钧向他保证的西域联军迟迟都没有出现。他不知道的是，西域联军已经用他的财物在丝绸之路上做起了生意。

驻守那里的孟岱发出求救，他已经被死死围困。管骆钧收到孟岱的求救后打算立即派兵救援。黄权立即阻止了他：“将军为何置国家和军队的未来于不顾而只专注于一城、一支部曲的得失？若我们不赶快远离敌人的威胁，敌人一旦袭击我们的后方，我们将腹背受敌。即使侥幸能够继续西进，也会粮尽水空在这荒野中耗尽。等我军重整旗鼓向西驶近天水时，敌人看见我军庞大的军势一定会自动退兵。”黄权所说的重整旗鼓就是从钜京中抽调部队保护黄权西去。没过多久，管骆钧果然看到黄权正率领着一支七万人的大军，他立即率军加入到西征的大军中。

当栾、狐二人看见黄权大军将至时，他们果然退兵解除了天水的包围。但是没多久，他们便再次猛攻天水。狐夔（洪威）在冷静下来分析之后立即明白了形势。他还确定黄权一定在这支军队里。于是他一边写信给友军田云通知情况一边下令夜以继日地猛攻天水。但无奈天水防守严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权从自己的面前溜走。

“贼兵虽然悍不畏死，又有山河之利。但我军仍有希望。”赵策的参谋章武王孙谋（子明）分析道，“强弩将军赵雍（宪宁）仍在继续推进。敌将即使是五‘柱国’，在必须保全自己、协防钜京的情况下，除了正面作战，几乎没有其他策略。这正是武车营和铁锐士擅长的。只要我们的士兵出现在关中腹地。那便是敌军大败退的时候。”

孙谋（子明）所说完全正确。黄权的武卫将军罗充（仲若）目前就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望着赵雍（宪宁）的部队朝自己射来铺天盖地的箭矢，逼迫自己的部队一次次后退。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对面不只有一支部队，实际上赵雍还得到了江都太守王传（元连）的增援。这位鲍范（本阳）的旧部下在与闻人穗商量好归降后便率兵北上要为旧友报仇。

此时的田云见没来得及支援狐夔，就索性转头进攻战略要地陈仓。让他们惊讶的是，敌军除了少数军官外全是十几岁的孩子。有些孩子已经预料到战争的残酷，为了不让自己的一生有缺失，他们自己用简易工具给自己束了冠。看起来既滑稽可笑又可悲。与此同时，守军也发现了疲于奔命，狼狈不堪的他们。田云的护军建议田云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就后退休整再战。田云拒绝了这个建议，他立即下令发起进攻。虽然敌军战意高昂，但他们的战斗力就像他们的年龄一样参差不齐，因此而败北。田云军占领陈仓。

关中的守军得知陈仓已经失守，加上赵雍联军已经深入腹地，于是纷纷放弃第二到防线开始了全线大撤退。他们点燃堡垒、烧毁了沿途的桥梁、渡船，甚至掘开了河道，为自己争取时间，准备与虞军在钜京进行最后的决战。

[1] 西王母是中国神话中的主神之一，地位非常高。掌管死亡、刑罚、生育等等。同时，中国的事实类史书中确实记载着西王母这个人（或者群体），史书记载周穆王曾会见过这位位于中原西北方的女国王。

[2] 古代的昆仑山并不是现今的昆仑山脉。关于古代昆仑山的真正指地，在近代出现了一些争议。笔者认为古昆仑山指的就是祁连山。文中所描述的地方正是今青海省德令哈市西的托素湖。托素湖南岸就是中国首个外星人遗址。关于这个遗址存在太多谜团，比如数十米长的铁管自然插入巨大岩石中。铁管的历史早于当地人类遗迹十万年。铁管中存在元素周期表中没有的元素。遗址周围有类似于麦田怪圈的沙漠怪圈（规模大好几倍）。德令哈市偶见异象等等。

[3] 在汉代。重阳节的习俗是登高，吃糕点，插茱萸，赏菊花，孩子们用纸条做成五色长旗，登高放飞，或扬风而起。古代将一昼夜分为十二时辰，申时对应的时间为15～17点。